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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大卷紙的掛子叫什么 廁所里面放衛(wèi)生紙哪個盒子叫什么就是掛在墻上面的

admin 紙類品牌 2024-02-24 10:29:01 大卷紙   什么   衛(wèi)生紙   盒子   墻上   廁所   面的   里面   哪個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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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紙盒,還有就是卷紙器

卷紙器,裝卷紙的一種物件。包括器體和器軸。器體包括左擋板、右擋板和壁板,左擋板、右擋板各開有一道相互對稱的滑槽,滑槽前端高于滑槽后端。器軸兩端分別與器體兩邊滑槽滑動或滾動連接,壁板有一道與架軸平行的凸臺。采用滑道與架軸相結合的移動架軸結構與架體上的凸臺相配合的卡紙結構,從而實現(xiàn)用一只手就能完成拉紙斷紙的過程,使用十分便利。

像天古做的這種的

《云天明的三個故事》——最科幻的童話故事

2011-11-10 16:09閱讀:56,833

云天明的第一個故事:

《王國的新畫師》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王國叫無故事王國,它一直沒有故事。其實對于一個王國而言,沒有故事是最好的,沒有故事的國王中的人民是最幸福的,因為故事就意味著曲折和災難。

無故事王國有一個賢明的國王、一個善良的王后和一群正值能干的大臣,還有勤勞樸實的人民。王國的生活像鏡而一樣平靜,昨天像今天,今天像明天,去年像今年,今年像明年,一直沒有故事。

直到王子和公主長大。

國王有兩個兒子,分別是深水王子和冰沙王子,還有一個女兒:露珠公主。

深水王子小時候去了饕餮海中的墓島上,再也沒有回來,原因后面再講。

冰沙王子在父王和母后身邊長大,但也讓他們深深憂慮。這孩子很聰明,但從小就顯示出暴虐的品性。他讓仆役們從王宮外搜集許多小動物,他就和這些小動物玩帝國游戲,他自封為皇帝,小動物們?yōu)槌济?臣民們都是奴隸,稍有不從就砍頭,往往游戲結束時小動物們都被殺了,冰沙就站在一地鮮血中狂笑不已......王子長大后性格收斂了一些,變得沉默寡言,目光陰沉。國王知道這只是狼藏起了撩牙,冰沙心中有一窩冬眠的毒蛇,在等待著蘇醒的機會。國王終于決定取消冰沙王子的王位繼承權,由露珠公主繼承王位,無故事王國在未來將有一位女王。

假如父王和母后傳給后代的美德是有一個定量的,那冰沙王子缺少的部分一定都給了露珠公主。公主聰明善良,且無與倫比地美麗,她在白天出來太陽會收斂光輝,她在夜晚散步月亮會睜大眼睛,她一說話百鳥會停止鳴唱,她踏過的荒地會長出絢麗的花朵。露珠成為女王必定為萬民擁戴,大臣們也會全力輔佐,就連冰沙王子對此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目光更陰沉了。

于是,無故事王國有了故事。

國王是在他的六十壽辰這一天正式宣布這一決定的。在這個慶典之夜,夜空被焰火裝點成流光溢彩的花園,燦爛的燈火幾乎把王宮照成透明的水晶宮殿,在歡歌笑語中,美酒如河水般流淌......

每一個人都沉浸在幸福快樂中,連冰沙王子那顆冰冷的心似乎也被融化,他一改往日的陰沉,恭順地向父王祝壽,愿他的生命之光像太陽一樣永遠照耀王國。他還贊頌父王的決定,說露珠公主確實比自己更適合成為君主。他祝福妹妹,希望她多多向父王學習治國本領,以備將來擔當重任。他的真誠和善意讓所有的人為之動容。

“吾兒,看到你這樣我真是高興?!眹鯎嶂踝拥念^說,“真想永遠留住這美好的時光?!?/p>

于是有大臣建議,應該制作一幅巨型油畫,把慶典的場景畫下來,掛在宮殿中以資紀念。

國王搖搖頭,“我的畫師老了,世界在他昏花的老眼中已蒙上了霧靄,他頗抖的老手已繪不出我們幸福的笑容。”

“我正要說這個,”冰沙王子對國王深深鞠躬,“我的父王,我正要獻給您一位新畫師?!?/p>

王子說完對后面示意了一下,新畫師立刻走了進來。這是一個大男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裹著一件修士的灰色斗篷,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和珠光寶氣的賓客中像一只驚恐的小老鼠。他走路時,已經很瘦小的身子緊縮成一根樹枝一般,仿佛時時躲避著身邊看不見的荊刺。

國王看著眼前的畫師顯得有些失望,“他這么年輕,能掌握那高深的技巧嗎?”

王子再次鞠躬,“我的父王,他叫針眼,從赫爾辛根默斯肯來,是空靈大畫師最好的學生。他自五歲起就跟大畫師學畫,現(xiàn)已學了十年,深得空靈畫師的真?zhèn)?。他對世界的色彩和形?就像我們對燒紅的烙鐵一樣敏感,這種感覺通過他如神的畫筆凝固在畫布上,除了空靈畫師,他舉世無雙?!蓖踝愚D向針眼畫師,“作為畫師,你可以直視國王,不算無禮?!?/p>

針眼畫師抬頭看了一眼國王,立刻又低下了頭。

國王有些吃驚,“孩子,你的目光很銳利,像烈焰旁出鞘的牙劍,與你的年齡極不相稱?!?/p>

針眼畫師第一次說話了:“至高無上的國王,請寬怒一個卑微畫師的冒犯。這是一個畫師的眼睛,他要先在心里繪畫,我已經把您,還有您的威嚴和賢明一起畫在心里,我會畫到畫里的?!?/p>

“你也可以看王后?!蓖踝诱f。

針眼畫師看了一眼王后,低下頭說:“最最尊敬的王后,請寬怒一個卑微畫師的冒犯,我已經把您,還有您的高貴和典維一起畫在心里,我會畫到畫里的。”

“再看看公主,未來的女王,你也要畫她?!?/p>

針眼畫師看露珠公主的時間更短,如閃電般看了一眼后就低頭說:”最最受人景仰的公主,請寬怒一個卑微畫師的冒犯。您的美麗像正午的陽光刺傷了我,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畫筆的無力,但我已經把您,還有您無與倫比的美麗一起畫在心里,我會畫到畫里的?!?/p>

然后王子又讓針眼畫師看看大臣們。他挨著看了,目光在每個人的身上只停留一瞬間,最后低下頭說:“最最尊敬的大人們,請寬怒一個卑微畫師的冒犯。我已經把你們,還有你們的才能和智慧一起畫在心里,我會畫到畫里的。”

盛宴繼續(xù)進行,冰沙王子把針眼畫師拉到宮殿的一個角落,低聲問道:“都記住了嗎?”

針眼畫師頭低低的,臉全部隱藏在斗篷帽的陰影里,使那件斗篷看上去仿佛是空的,里面只有黑影沒有軀體。“記住了,我的王。”

“全記住了?”

“我的王,全記住了,即使給他們每人的每根頭發(fā)和汗毛各單畫一幅特寫,我都能畫得真真切切分毫不差?!?/p>

宴會到后半夜才結束,王宮中的燈火漸漸熄滅。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月亮已經西沉,烏云自西向東,像帷幕一樣遮住了夜空,大地像是浸在墨汁中一般。一陣陰冷的寒風吹來,鳥兒在巢中顫抖,花兒驚懼地合上了花瓣。

有兩匹快馬像幽靈一般出了王宮,向西方奔馳而去,騎在馬上的分別是冰沙王子和針眼畫師。他們來到了距王宮十多里的一處幽深的地堡中。這里處于夜之海的最深處,潮濕陰森,像一個沉睡著的冷血巨怪的腹腔。兩人的影子在火炬的光芒中搖曳,他們的身軀只是那長長影子末端的兩個黑點。針眼畫師拆開一幅畫,那畫有一人高,他把包畫的帆布掀開后讓王子看。這是一位老人的肖像,老人的白發(fā)和白須像銀色的火焰包圍著頭臉,他的眼神很像針眼畫師,但銳利中多了一份深沉,這畫顯示出畫師高超的技藝,纖毫畢現(xiàn),栩栩如生。

“我的王,這是我的老師,空靈大畫師?!?/p>

王子打量著畫,點點頭說:“你先把他畫出來是明智的?!?/p>

“是的,我的王,以免他先把我畫出來?!贬樠郛嫀熣f著,小心翼冀地把畫掛到潮濕的墻上,“好了,我現(xiàn)在可以為您做新畫了?!?/p>

針眼畫師從地堡的一個暗角抱出一卷雪白的東西,“我的王,這是赫爾辛根默斯肯的雪浪樹的樹干,這樹百年長成后,它的樹干就是一大卷紙,上好的畫紙啊!我的畫只有畫在雪浪紙上才有魔力?!彼褬涓杉埦矸诺揭粡埵郎希鲆欢渭垇?,壓在一大塊黑曜石石板下,然后用一把鋒利的小匕首沿石板把壓著的紙切下,掀開石板后,那張紙已經平平展展地鋪在石桌上,它一片雪白,仿佛自己會發(fā)光似的。然后畫師從帆布包中拿出各種繪畫工具,“我的王,看這些畫筆,是用赫爾辛根默斯肯的狼的耳毛做的。這幾罐顏料也都來自赫爾辛根默斯肯,這罐紅的,是那里巨編蝠的血;黑的,是那里深海烏賊的墨汁;藍的和黃的,都是從那里的古老隕石中提取的......這些都要用一種叫月毯的大鳥的眼淚來調和。”

“趕快畫畫吧?!蓖踝硬荒蜔┑卣f。

“好的,我的王,先畫誰呢?”

“國王?!?/p>

針眼畫師拿起畫筆開始作畫。他畫得很隨意,用不同的色彩這里點一點,那里畫一道,畫紙上的色彩漸漸多了起來,但看不出任何形狀,就像把畫紙暴露在一場彩色的雨中,五彩的雨滴不斷滴到紙面上。畫面漸漸被色彩填滿,一片紛繁迷亂的色彩,像被馬群踐踏的花園。畫筆繼續(xù)在這色彩的迷宮中游走,仿佛不是畫師在運筆,而是畫筆牽著他的手游移。王子在旁邊疑惑地看著,他想提問,但畫面上色彩的涌現(xiàn)和聚集有一種作用,讓他著迷。突然,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像波光粼粼的水面被凍祥,所有的色塊都有了聯(lián)系,所有的色彩都有了意義,形狀出現(xiàn)了,并很快變得精細清晰。

王子現(xiàn)在看到,針眼畫師畫的確實是國王,畫面上的國王就是他在宴會上看到的裝束,頭戴金色的王冠,身穿華麗的禮服,但表情大不相同,國王的目光中沒有了威嚴和睿智,而是透出一種極其復雜的東西,如夢初醒、迷惑、震驚、悲哀……藏在這一切后面的是來不及浮現(xiàn)的巨大恐俱,就像看到自己最親密的人突然拔劍刺來的那一瞬間。

“我的王,畫完了,我把國王畫到畫里了?!贬樠郛嫀熣f。

“你把他畫到畫里了,很好?!蓖踝涌粗鴩醯漠嬒駶M意地點點頭,他的眸子中映著火把的火光,像靈魂在深井中燃燒。

在十幾里外的王宮中,在國王的寢室里,國王消失了。在那張床腿是四個天神雕像的大床上,被褥還有他身體的余溫,床單上還有他壓出的凹印,但他的軀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子把已完成的畫從石桌上拿起扔到地上,“我會把這幅畫裝裱起來,掛在這里的墻上,沒事的時候經常來看一看。下面畫王后吧?!?/p>

針眼畫師又用黑曜石石板壓平了一張雪浪紙,開始畫王后的肖像。這次王子沒有站在旁邊看,而是來回踱步,空曠的地堡中回蕩著單調的腳步聲。這次畫師作畫的速度更快,只用了畫上幅畫一半的時間就完成了。

“我的王,畫完了,我把王后畫到畫里了?!?/p>

“你把她畫到畫里了,很好。”

在王宮中,在王后的寢室里,王后消失了。在那張床腿是四個天使雕像的大床上,被褥還有她身體的余溫,床單上還有她壓出的凹印,但她的軀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宮殿外面的深院中,一只狼犬覺察到了什么,狂吠了幾聲,但它的叫聲立刻被無邊的黑暗吞沒,它自己也在前所未有的恐懼中沉默了,縮到角落不住地顫抖著,與黑暗融為一體。

“該畫公主了吧?”針眼畫師問。

“不,等畫完了大臣們再畫她,大臣們比她危險。當然,只畫那些忠于國王的大臣,你應該記得他們的樣子吧?”

“當然.我的王,全記住了,即使給他們每人的每根頭發(fā)和汗毛各畫一幅特寫……”

“好了,快畫吧,天亮前畫完?!?/p>

“沒問題,我的王,天亮前我會把忠于國王的大臣,還有公主,都畫到畫里。”

針眼畫師一次壓平了好幾張雪浪紙,開始瘋狂作畫。他每完成一幅畫,畫中的人就從睡榻上消失。隨著黑夜的流逝,冰沙王子要消滅的人一個接一個變成了掛在地堡墻上的畫像。

露珠公主在睡夢中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那聲音又急又響,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敲她的門。她從床上起身,來到門前時看到寬姨已經把門打開了。寬姨是露珠的奶媽,一直照顧她長大,公主與她建立的親情甚至超過了生母王后。寬姨看到門外站著王宮的衛(wèi)隊長,他的盔甲還帶著外面暗夜的寒氣。

“你太無禮了!竟敢吵醒公主?!她這幾天一直失眠睡不好覺!”

衛(wèi)隊長沒有理會寬姨的責罵,只是向公主匆匆敬禮,“公主,有人要見你!”然后閃到一邊,露出他身后的人,那是一位老者,白發(fā)和白須像銀色的火焰包圍著頭臉,他的目光銳利而深沉,他就是針眼畫師向王子展示的第一幅畫中的人。他的臉上和斗篷上滿是塵土,靴覆滿泥巴,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他背著一個碩大的帆布袋,但奇怪的是打著一把傘,更奇怪的是他打傘的方式:一直不停地轉動著傘。細看一下傘的結構,就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那把傘的傘面和傘柄都足烏黑色,每根傘骨的末端都固定著一只小圓球,是某種半透明的石頭做成的,有一定重量。可以看到傘里面幾根傘撐都折斷了,無法把全傘撐起來,只有讓傘不斷轉動,把傘骨末端的小石球甩起來,才能把傘撐開。

“你怎么隨便讓外人進來,還是這么個怪老頭?!”寬姨指著老者責問道。

“哨兵當然沒讓他進王宮,但他說......”衛(wèi)隊長憂慮地看了一眼公主,“他說國王已經沒了?!?/p>

“你在說什么?!你瘋了嗎?”寬姨大喊,公主仍沒有做聲,只是雙手抓緊了胸前的睡袍。

“但國王確實不見了,王后也不見了,我派人看過,他們的寢室都是空的?!?/p>

公主短促地驚叫了一聲,一手扶住寬姨好讓自己站穩(wěn)。

老者開口了:“尊敬的公主,請允許我把事情說清楚。”

“讓老人家進來,你守在門口。”公主對衛(wèi)隊長說。

老者轉著傘,對公主鞠躬,似乎對于公主能夠這么快鎮(zhèn)靜下來心存敬意。

“你轉那把傘干什么?你是馬戲團的小丑嗎?”寬姨說。

“我必須一直打著這把傘,否則也會像,國王和王后一樣消失?!?/p>

“那就打著傘進來吧。”公主說,寬姨把門大開,以便讓老者舉傘通過。

老者進入房間后,把肩上的帆布袋放到地毯上,疲憊地長出一口氣,但仍轉著黑傘,傘沿的小石球在燭光中閃亮,在周圍的墻壁上投映出一圈旋轉的星光。

“我是赫爾辛根默斯肯的空靈畫師,王宮里新來的那個針眼畫師是我的學生?!崩险哒f。

“我見過他?!惫鼽c點頭說。

“那他見過你嗎?他看過你嗎?”空靈畫師緊張地問。

“是的,他當然看過我?!?/p>

“糟透了,我的公主,那糟透了!”空靈畫師長嘆一聲,“他是個魔鬼,掌握著魔鬼的畫技,他能把人畫到畫里。”

“真是廢話!”寬姨說,“不能把人畫到畫里那叫畫師嗎?”

空靈畫師搖搖頭,“不是那個意思,他把人畫到畫里后,人在外面就沒了,人變成了死的畫?!?/p>

“那還不快派人找到他殺了他?!”

衛(wèi)隊長從門外探進頭來說:“我派全部的衛(wèi)隊去找了,找不到。我原想去找軍機大臣,他可以出動王宮外的禁衛(wèi)軍搜查,可這個老人家說軍機大臣此時大概也沒了。”

空靈畫師又搖搖頭,“禁衛(wèi)軍沒有用,冰沙王子和針眼可能根本就不在王宮里,針眼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作畫,都能殺掉王宮中的人。”

“你說冰沙王子?”寬姨問。

“是的,王子要以針眼畫師作武器,除掉國王和忠誠于他的人,奪取王位?!?/p>

空靈畫師看到,公主、寬姨和門口的衛(wèi)隊長對他的話似乎都沒感到意外。

“還是先考慮眼前的生死大事吧!針眼隨時可能把公主畫出來,他可能已經在畫了?!?/p>

寬姨大驚失色,她一把抱住公主,似乎這樣就能保護她。

空靈畫師接著說:“只有我能除掉針眼,現(xiàn)在他已經把我畫出來了,但這把傘能保護我不消失,我只要把他畫出來,他就沒了?!?/p>

“那你就在這里畫吧!”寬姨說,“讓我替你打傘!”

空靈畫師又搖搖頭,“不行,我的畫只有畫在雪浪紙上才有魔力,我?guī)淼募堖€沒有壓平,不能作畫?!?/p>

寬姨立刻打開畫師的帆布包,從中取出一截雪浪樹的樹干,樹干已經刮了外皮,露出白花花的紙卷來。寬姨和公主從樹干紙卷上抽出一段紙,紙面現(xiàn)出一片雪白,房間里霎時亮了許多。她們試圖在地板上把紙壓平·但不管怎樣努力,只要一松手,那段紙就彈回原狀又卷了回去。

畫師說:“不行的,只有赫爾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石板才能壓平雪浪紙,那種黑曜石石板很稀有,我只有一塊,讓針眼偷走了!”

“這紙用別的東西真的弄不平嗎?”

“弄不平的,只有用赫爾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石板才能壓平,我本來是希望能夠從針眼那里奪回它的?!?/p>

“赫爾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寬姨一拍腦袋,“我有一個熨斗,只在熨公主最好的晚禮服時才用,就是赫爾辛根默斯肯出產的,是黑曜石!”

“也許能用?!笨侦`畫師點點頭。

寬姨轉身跑出去,很快拿著一個烏黑銀亮的熨斗進來了。她和公主再次把雪浪紙從紙卷中拉出一段,用熨斗在地板上壓住紙的一角,壓了幾秒鐘后松開,那一角的紙果然壓平了。

“你來給我打傘,我來壓!”空靈畫師對寬姨說。在把傘遞給她的時候,他囑咐道,“這傘要一直轉著打開,一合上我就沒了!”看到寬姨把傘繼續(xù)旋轉著打開舉在他的頭頂,他才放心地蹲下用熨斗壓紙,只能一小塊一小塊地挨著壓。

“不能給這傘做個傘撐嗎?”公主看著旋轉的傘問。

“我的公主,以前是有傘撐的?!笨侦`畫師邊埋頭用熨斗壓紙邊說,“這把黑傘的來歷很不尋常。從前,赫爾辛根默斯肯的其他畫師也有這種畫技,除了人,他們也能把動物和植物畫到畫里。但有一天,飛來了一條淵龍,那龍通體鳥黑,既能棄深海潛游,又能在高空飛翔,先后有三個大畫師畫下了它,但它仍然在畫外潛游和飛翔。后來,畫師們籌錢雇了一名魔法武士,武士用火劍殺死了淵龍,那場搏殺使赫爾辛根默斯肯的大海都沸騰了。淵龍的尸體大部分都被燒焦了,我就從灰堆中收集了少量殘骸,制成了這把傘。傘面是用淵龍的翼膜做的,傘骨、傘柄和傘撐都是用它的烏骨做成,傘沿的那些寶石,其實是從淵龍已經燒焦的腎中取出的結石。這把傘能夠保護打著它的人不被畫到畫里。后來傘骨斷了,我曾用幾根竹棍做了傘撐,但發(fā)現(xiàn)傘的魔力竟消失了,拆去新傘撐后,魔力又恢復了。后來試驗用手在里面撐開傘也不行,傘中是不能加入任何異物的,可我現(xiàn)在已經沒有淵龍的骨頭了,只能這樣打開傘……”

這時房間一角的鐘敲響了,空靈畫師抬頭看看,已是凌晨,天快亮了。他再看看雪浪紙,壓平的一段從紙卷中伸了出來,平鋪在地板上不再卷回去,但只有一掌寬的一條,遠不夠繪一幅畫的。他扔下熨斗,長嘆一聲。

“來不及了,我畫出畫來還需要不少時間,來不及了,針眼隨時會畫完公主,你們——”空靈畫師指指寬姨和衛(wèi)隊長,“針眼見過你們嗎?”

“他肯定沒見過我。”寬姨說。

“他進王宮時我遠遠地看到過他,但我想他應該沒看見我?!毙l(wèi)隊長說。

“很好,”空靈畫師站起身來,“你們倆護送公主去饕餮海,去墓島找深水王子!”

“可……即使到了饕餮海,我們也上不了墓島的,你知道海里有……”

“到了再想辦法吧,只有這一條生路了。天一亮,所有忠于國王的大臣都會被畫到畫里,禁衛(wèi)軍將被冰沙控制,他將篡奪王位,只有深水王子能制止他?!?/p>

“深水王子回到王宮,不是也會被針眼畫到畫里嗎?”會主問。

“放心,不會的,針眼畫不出深水王子。深水是王國中針眼唯一畫不出來的人,很幸運,我只教過針眼西洋畫派,沒有向他傳授東方畫派?!?/p>

公主和其他兩人都不太明白空靈畫師的話,但老畫師沒有進一步解釋,只是繼續(xù)說:“你們一定要讓深水回到王宮,殺掉針眼,并找到公主的畫像,燒掉那幅畫,公主就安全了?!?/p>

“如果也能找到父王和母后的畫像……”公主拉住空靈畫師急切地說。

老畫師緩緩地搖搖頭,“我的公主,來不及了,他們已經沒有了,他們現(xiàn)在就是那兩幅畫像了,如果找到不要毀掉,留作祭奠吧?!?/p>

露珠公主被巨大的悲痛壓倒,她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我的公主,現(xiàn)在不是哀傷的時候,要想為國王和王后復仇,就趕快上路吧!”老畫師說著,轉向寬姨和衛(wèi)隊長,“你們要注意,在找到并毀掉公主的畫像之前,傘要一直給她打著,一刻都不能離開.也不能合上?!彼褌銖膶捯淌种心眠^來,繼續(xù)轉動著,“傘不能轉得太慢,那樣它就會合上,也不能太快,因為這傘年代已久,轉得太快會散架的。黑傘有靈氣,如果轉得慢了,它會發(fā)出像鳥叫的聲音,你們聽,就足這樣子——”老畫師把傘轉慢了些.傘面在邊緣那些石球的重量下慢慢下垂,這時能聽到它發(fā)出像夜鶯一樣的叫聲,傘轉得越慢聲音越大。老畫師重新加快了轉傘的速度,鳥鳴聲變小消失了?!叭绻D得太快,它會發(fā)出鈴聲,就像這樣——”老畫師繼續(xù)加快轉傘的速度,能聽到一陣由小到大的鈴聲,像風鈴,但更急促,“好了,現(xiàn)在快把傘給公主打上?!彼f著,把傘又遞給寬姨。

“老人家,我們倆一起打傘走吧?!甭吨楣魈饻I眼說。

“不行,黑傘只能保護一個人,如果兩個被針眼畫出的人一起打傘,那他們都會死,而且死得更慘:每個人的一半被畫入畫中,一半留在外面……快給公主打傘,拖延一刻危險就大一分,針眼隨時可能把她畫出來!”

寬姨看看公主,又看看空靈畫師,猶豫著。

老畫師說:“是我把這畫技傳授給那個孽種,我該當此罪。你還等什么?想看著公主在你面前消失?!”

最后一句話令寬姨顫抖了一下,她立刻把傘移到公主上方。

老畫師撫著白須從容地笑起來,“這就對了,老夫繪畫一生,變成一幅畫也算死得其所。我相信那個孽種的技藝,那會是一幅精致好畫的……”

空靈大畫師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然后像霧氣一般消失了。

露珠公主看著老畫師消失的那片空間,喃喃地說:“好吧,我們走,去饕餮海?!?/p>

寬姨對門口的衛(wèi)隊長說:“你快過來給公主打傘,我去收拾一下?!?/p>

衛(wèi)隊長接過傘后說:“要快些,現(xiàn)在外面都是冰沙王子的人了,天亮后我們可能出不了王宮?!?/p>

“可我總得給公主帶些東西,她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我要帶她的斗篷和靴子,她的好多衣服,她喝的水,至少……至少要帶上那塊赫爾辛根默斯肯出產的好香皂,公主只有用那香皂洗澡才能睡著覺……”寬姨嘮嘮叨叨地走出房間。

半個小時后,在初露的曙光中,一輛輕便馬車從一個側門駛出王宮,衛(wèi)隊長趕著車,車上坐著露珠公主和給她打傘的寬姨,他們都換上了平民裝束。馬車很快消失在遠方的霧靄中。這時,在那個陰森的地堡中,針眼畫師剛剛完成露珠公主的畫像,他對冰沙王子說,這是他畫過的最美的一幅畫。

本故事來自《三體三•死神永生》,作者:劉慈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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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

最大的提示:三維世界的二維化。

解讀理由:針眼畫師把三維的人畫到二維的畫之中。

其中角色解讀:

空靈畫師和針眼徒弟——掌握二向箔的神級文明

鎮(zhèn)紙或熨斗——裝載二向箔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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